心说这我不睡,你也不肯睡,究竟在操什么心?担心我真的从了胡了,从此你要一辈子生活在这腥臊之地?赶紧前往拜见,果然裴氏就问了:“我见那胡将以简册与文约,是要卿做什么?”</p>
裴该先把自己的大致想法说了一遍,说我既入胡营,不可能真什么都不做,那样也无助于咱们逃亡的谋划——当然啦,如今怕隔墙有耳,他言辞说得比较隐晦,相信裴氏是聪明人,应该能够听得懂。然后就面露苦笑:“可惜这账目之事,侄儿从未学习过,恐怕要被那程遐耻笑了。”</p>
他一贵介公子,没事儿学什么记账、算账啊,读好圣人书才是最重要的。在家自有管家,最不济也有大哥管账,至于做官以后……府中小吏都是吃白饭的么?这已经不是秦朝和汉初“以吏为师”,官员更重实务的时代了,自从儒生掌权以来,政客和公务员之间便日益脱节——而以裴该的家世、品位,那肯定是要当政客的啊,不可能去做下等的公务员。</p>
政客嘛,吟风弄月、寻章摘句可也,就算真想为国效力,那也要总揽大局,谁耐烦做琐碎小事?</p>
不过裴该也只是随便发句牢骚而已,主要为向裴氏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