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家世代交往的南渡侨客偶尔来访,江东土著绝不登门,覆舟山辩论之后,顾氏、纪氏以下,南人各大家族却每日都有子弟前来,甚至还有人说想要拜在裴该的门下,研究玄学……
裴该一开始总是砌词不见,后来避无可避,干脆,把老爹裴頠的《崇有论》贴出来,让你们传抄去吧。他本不欲以清谈论玄扬名,所以干脆假装一个孝子——我所知皆皮毛也,先父才得大道,其心得都在此文之中,卿等但用心揣摩,自然能够有所领悟。
而且他心里也很憋闷,你说我辛苦万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没人理,从腥臊恶臭中逃出没人理,这仅仅逞了逞口舌之利,汝等倒如此看重……恢复大业,怎么可能寄望于这些请谈纨绔?!
所以他干脆三天两头不着家,跑去跟祖逖拉近感情——祖逖如今已经应了军咨祭酒之职,故而司马睿在城西南方的竹格巷附近赐了他一套小宅子,刚好能安置其兄弟二人,以及那数十名部曲;日常供奉虽然不缺,基本上也没啥积蓄,留在京口的一族只能靠王、庾两家资供为生。
不过祖逖一开始并不欢迎裴该来访——初见面时他与裴该言笑晏晏,那只是为了甩王导脸色罢了,称赞裴该“亦才杰也”,也不过一时兴起;他确实觉得这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