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贵,我是您的家属帮您聘请的律师,我叫胡珈瑛。”
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动一下,他缓缓转过脑袋,那只灰蒙蒙的独眼对上她的脸孔。
不自觉曲起十指,她膝上的双手轻轻捏起拳头,又松开。
“您现在能听清我讲话吗?”她平静地同他对视,再度启唇出声,“我看过侦查机关的讯问笔录了,您对侦查机关指控的罪行供认不讳,加上您现在年事已高,只要没有别的问题,到了审查起诉阶段我会积极向承办案件的控诉人争取从宽处理。现在……”
“丫头。”马富贵动了下毫无血色的嘴唇,打断她的话。
胡珈瑛一顿。
“什么?”
“丫头。”他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又重复一遍,“你是丫头。”
病房内有片刻的静默。
“您可能认错人了。”几秒钟过后,她平淡开口,“我是您的律师,我的名字是胡珈瑛。”
“你是丫头。”马富贵望着她的眼神却开始发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马富贵……”
“丫头——”突然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腕,他压低声音睁大眼,“丫头,你帮帮我……”
那是只瘦得好像只剩皮包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