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赵亦晨经过时搭了把手,换得对方一句道谢,他也只是摇摇头。
盥洗池前站着一位母亲,正拿一次性纸杯给孩子漱口。
赵亦晨于是等在吸烟区,倚着墙,望向下一节车厢。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总是摇晃得最为厉害,站在他的位置看,那节车厢方方正正的端口似乎随时要脱离。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刚过六点。他是凌晨从Y市火车站上的车,没搭高铁,选了普快。中途列车临时停车了一次,还要两个小时才会抵达X市东站。
额头有些发烫。赵亦晨抬手探了探,没出声。
盥洗台那边的母亲轻轻打了两下孩子乱动的手背,一面低声斥责,一边扶着他小小的肩膀,推他往车厢里走。重新直起身,赵亦晨拎着自己的旅行装洗漱品,走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接一捧凉水洗了把脸。
八点走出站台的时候,太阳已高高升起。
这座南方城市尚未入冬,天气炎热如夏,站前人潮涌动,空气里飘浮着汗水酸臭的气味。赵亦晨走在攒动的人头中,抬头看到围栏外举牌接亲的人群,看到排着长龙过检的乘客,看到混杂在人海里眼球直转的扒手,也看到跟在扒手身后、手已伸进口袋的打扒便衣。
璀璨的阳光洒向冒着热气的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