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老板下午去办事了,叫我接您回家。谭央用手轻抚着自己的两股麻花辫,梢的鹅黄丝带从指缝划过。太太这个称呼,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可是听人叫,心里却甜丝丝的。谭央笑着点头,辛苦你单跑一趟了。看太太说的,哦,这是毕老板送您的,年初在香港就订好了,今天下午才邮到,好东西啊!说着,司机从前面递过一个镶金边的红绒小礼盒,然后就打着火开了车。
一支样式简洁、设计精妙的金色女式腕表,表盘上的铭牌是Va,和毕庆堂的那只怀表是一个牌子,背面的表盖上花体字样刻着谭央,原汁原味的中国名字,被这么一勾画,全是西洋的味道了。谭央将表轻轻戴到手腕上,合上表扣,咔的清脆一声,听得人舒服到心里。表略大,滑在手腕间,和另一只手的翡翠镯子一样的冰凉而熨帖。
谭央再看一眼盒子,才现里面有一个折起来的小纸笺,打开看,上面写着共渡余生,分秒此鉴。堂,于民国十七年九月十日。字写得刚劲有力,大开大阖却不潦草,谭央心里掂量着,怎么是共渡而不是共度,一样的音,可意味却不一样。度是谭央向往的,是甜蜜平淡的生活,可加了三点水却似乎多了跋山涉水、千辛万苦的艰难。
这天毕庆堂回来已经是七点多钟了,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