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弹来上海的医院疗伤,由于身上的弹片没一次性取尽,一年后还要在上海再做一次手术,所以老周前些日子学会了开车,打算用这一年的时间做司机这份轻松的工作挣些钱,然后做完手术再回江西。
老周没上过学,字都是成年后在长沙工厂做工时在扫盲班上学的,可他读的书每每令谭央咋舌,有时候是德国的哲学书籍,有时是中国古代的兵书战策,还有一战时著名军官的回忆录。老周看得很吃力,但是态度却是近乎于虔诚的认真,他抽冷子问谭央个问题,一语中的又刁钻,谭央总要谨慎想过才敢开口作答。
老周和谭央相处的很融洽,一次老周看似无心的说,在老家我有个妹妹,很懂事,她死的时候就你这么大!吴妈听他这么说直撇嘴,觉得晦气,谭央却安慰道,生老病死总难免的,你要想开些。老周长舒了口气,不是得病死的,被县长的小舅子糟蹋了,上吊寻短见了。
在这片处处疾苦、哀鸿遍野的国土上,有几个人能真的拥有幸福,能长久安康?谭央不胜唏嘘,那天晚间她躺在毕庆堂的怀中,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其实除了肚里的孩子和身后搂着她的男人,她也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快到期末,好在天渐渐冷了,穿的厚了,谭央又瘦,所以四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