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见了只得自己走到谭央面前,匆匆扫了谭央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在下是吴恩,前两天马院长说起您。没想到,谭医生您这么年轻。谭央听了,颇有些气馁,做女人的忌讳别人说她老,可是做医生的却又偏偏怕人说她年轻。吴恩也不等谭央接话,又自顾自的接着说,谭医生,我们怕是不能去你的医院了,昨天接到家信,家父过世了,我们要回安徽老家,顿了顿,他又说,回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谭央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就被拒绝的这样干脆,她刚要说些吴医生节哀这样的话,吴恩却被叫过去帮忙抬樟木箱子了。吴恩弯下腰时,裤腿下面就露出了他掉了帮的旧皮鞋。谭央想自己在这里也给他们夫妇添乱,索性就回去吧。可回过身,一打眼就望见门旁边那口见了底的米缸了。
家里竟然没米,还要去卖随身的家什,看这对夫妇的落魄模样,她便觉心中不忍了。谭央本就随她父亲,很有些古道热肠的侠气,又刚刚落魄过,懂得衣食无着的凄苦,她取出手包里的钱尽数塞进了米缸里,这才匆匆离开。
走到巷口谭央忽然想起了,竟然没给自己留些坐车的钱,可是回头取,又不像话了。她暗暗自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惯于做这种傻事,譬如当初在外滩,用所有的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