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带着忿然和狠厉,以至于整个床跟着轻轻晃了一下。
他的口气阴沉得让我害怕,方奶奶,楠楠的事情,您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她怎么了?奶奶神情变得有点紧张,在山上吹了那么久的风,是不是病厉害了?
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左耳朵,声音逐渐尖厉,像一支箭射了出去,您的一巴掌把她这里打聋了,聋了,听不见声音了!知道我陪她今天去哪里吗?我们去少年宫,她嗓子好好的,可老师说她不能进合唱团了,因为她耳朵不好。您每天清早起床的时候,听到她练唱了吧?那么好的嗓子,以后再也不能登台表演了。您怎么能打她那么狠?
倏地,他停住了,不说话,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见到了奶奶的眼泪
一颗浑浊的老泪,自老态垂垂的眼角滚下
他霍然仰头,我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方奶奶,我说这些,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为不为楠楠流眼泪
听不下去了,实在听不下去
我的心中好像有一把小刀在戳,一下一下地戳,好疼啊,那把小刀一点儿不锋利,是把钝刀子,仅凭一刀戳不伤我,就反复地戳,直到我疼得翻滚、流血为止。
回到卧室躺着,不一会,程可青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