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小窄街道,外贸服饰小店和饭馆林立,各种灯箱招牌在夜色里闪着红彤彤的光。
胡岩的紧身西装马甲兜里插着小梳子,正垂着眼给一位客人剪头发,眼神淡漠慵懒。最简单的发型修理完,再上推子将后脖颈长出来的两撮碎发茬子推掉,肉脖子推得光溜溜的,活像一段用开水褪过毛的臀尖。小店门脸非常小,门口灯箱上贴着伊莉莎发X屋什么的字样,中间还掉了一个字,一直没填补上。
胡岩出狱没几天,四处找工作。他也去过原来上班的靓丽魅影国际造型屋;那是一家高档连锁店,好几个城市都有分店,进进出出服务的客人至少是白领,金领,时尚人儿,店里用的擦头发毛巾和剃须水都进口的,烫个头续个发好几千块。老板见着胡岩,面有难色,小胡,我们也不是不想要你,你这几年也挺不容易,可是我们店这档次,这消费环境,你也看到了,不太适合你现在。毕竟,我们往来的都什么客人?将来让客人说起来我们店造型师有案底,捅了人,坐过牢的,影响公司声誉。
这家伊莉莎发X屋是东北打工仔开的小门脸,就在居民区街道口,便宜,方便。来剪发烫发的都是大叔大婶,还有附近各所大学的学生。十块钱一个男发,二十五一个女发。胡岩比别的打工仔有优势就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