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最严重的时候是蔡景尧刚走的那几天,她整宿整宿的失眠,眼睛像摔坏了的玻璃杯,兜不住里面的泪水,可哭着哭着,一看到手机里「怀孕哭得很伤心对宝宝有没有影响」的搜索结果,就死咬着牙忍了下来。
那时正值暑假炎夏,本应该是大排档生意最好的时候,档口却安静得像燕子离巢后独留下来的空草窝。
夏天进岛的游客不少,岛上不管,一拨又一拨小年轻们晚上就在海边放烟花。
许飞燕躺在靠窗的床上,那一朵朵打上天的花火,红的黄的绿的,七彩又绚烂,落在她酸胀蓄泪的眼里,就像深海里游动的水母群。
她左侧躺,捧着大肚子强迫自己要入眠,为了娃娃怎么都要撑下去。
好似是睡着了,又好似没睡着,思绪浮浮沉沉,脑子里闪过细碎片段,一旦有蔡景尧出现她就会猛地睁开眼,但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
只好又闭上眼睛浅浅睡过去,睁眼,闭眼,周而复始。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淡,舢板马达声由近至远,沙滩渐渐又热闹起来,许飞燕下了床,却不知自己到底醒了没有。
好像一走出门,院子里就能站着刚去晨泳回来、拿着水管淋身子的蔡景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