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娣躺在有樟脑丸气味的床上,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自己遇难的情形。想要呼救,都不知道该联系谁,就算死了,也只徒然麻烦社区的公职人员。
爸爸、妈妈和弟弟会不会在那边等着她呢?就像家庭音乐会时那样,妈妈弹着钢琴,弟弟拉着中提琴,爸爸则在给小提琴调音。看到她时,妈妈笑着说:“哦,好孩子,你来了。”爸爸也开口:“安娣,过来。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是马勒的《悼亡儿之歌》。”唯一没对她说话的就是弟弟,骆吹瞬的双目下坠,宛如在海鸥在音乐的风浪中旋转。他用德语轻轻唱和:“‘我总以为他们出远门去了,马上就回来,他们只是去漫长地散步,马上就回来’……”
骆安娣向他们走过去,慢慢地走过去。她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想做的只是靠近那温暖的壁炉,烤一烤冻僵的双手。
背后有声音呼唤着她。
“姐姐,姐姐。”
她回过头看到骆吹瞬。他刚刚明明还在拉中提琴,此时此刻却又出现在了背后,骆吹瞬握住她的手,神情肃穆地说道:“你不能再往那边去了。”
“可是……”骆安娣困惑极了,像是被沙尘蒙住了脸。
骆吹瞬的口吻很坚定,梦里的他和现实一样可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