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骆安娣缓缓下了车,脚踩在松软厚重的落叶上,瞭望着熟悉到时不时在梦中相见的屋顶,她久久难以萌生实感,因此只侧过头,试探性地看向这一梦境的始作俑者。
齐孝川迟迟等不到她主动向前走,于是唯有甩了甩手臂,主动推门向前。庭院极其宽广,以前惯例是驾车前行。但他还没物色好清理人员,索性徒步观光。旧地重游,一切都恍如隔世。植被杂乱无章,池塘干涸,经过那片荒芜到一点残荷不见的泥泞时,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屋顶逐渐从遮蔽中现身,骆安娣失魂落魄地走近了那栋宅邸。
想说的话很多,却又堵塞了咽喉,眼眶里干涩得挤不出水滴,已经很久不曾回忆这里。她回过头,朝齐孝川笑了一下。她笑起来。
“我回家了,”她的声音微不可查地轻颤,笑意像圆滚滚的血珠破碎,终于汇作淅淅的细雨,悄然淌下来。骆安娣垂下头,宛如十二点后的辛德瑞拉,抖动裙摆,只有灰尘簌簌跌落。骆安娣用玩笑的口吻说,“可是,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像刀子来回在他骨骼上削过般疼痛。骆吹瞬,真是太丢脸了。死了以后也没脸见他了。齐孝川暗暗想着,与此同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他以为她过得很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