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回答他,“遇到难缠的患者是概率问题,选择患者则是职业道德问题,前者考验你的意志,后者吞噬你的初心。”
“初心不会变吗?”
“会变。但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替这个行业筛选掉了部分轻易变心的人,所以不变应该是常态。当然了,这种筛选是残酷和不合理的,但不能否认它的确提高了准入门槛,所以,我相信那些愿意选择医学专业并坚持从医的人,至少比别人多了一份勇气。这份勇气会帮助你理解人生而平等,也会帮助你克服趋利避害的本能,它会让你知道,当医生是快乐的。”
他说这话时声音变低,眼神却十分明亮。蒋攸宁起先只当他劝说和鼓励自己安心工作,但这几年下来,每当他疲倦或是遇到难事,总会试着寻找所谓的快乐在哪,而他也渐渐明白,寻找的人不止他一个。好比陶钟把那张图发给他之后,半小时后的朋友圈是可乐和黄焖鸡续命;前两天被导师骂哭的规培生,会因为被患者叫小教授而傻笑脸红;整天抱怨工资低的老赵,今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家发地瓜干:“杨老太昨天复诊,特地从老家带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想到这些,蒋攸宁的心情就慢慢舒展。也许这些细碎的快乐在某某医生同事被患者打伤的消息面前显得那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