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秽泡,乱丢着一大捧吃空的糟毛豆荚、嚼碎的螃蟹壳,还有发红的虾皮虾头,又腥又臭,一个环卫工人推着一车子煤球灰一股脑地倒上去,还带有星火,嘶嘶如蛇吐芯子的声音,很多绿头红眼的大苍蝇受惊飞起,横冲直撞地,梁鹂把头一偏,嗡嗡声一瞬而过。
她皱起眉头,因为这样的气味想呕,肖娜却似习以为常,拉着她的手往暗幽幽的弄堂里走,走到第二户推开门,里面是个天井,还是阴暗,白天也开着灯,天井中央摆着炉子,上面炖着汽压锅,哔哔乱响,烟气腾腾,将灯泡都洇黄了,一股子甜香味儿四散,把门外垃圾的臭气成功掩盖。
肖娜告诉她这是邻居在做糯米糖藕,然后会拿去城隍庙卖给来旅游的外来客,上海本地人是不吃的。
她让梁鹂等一会儿,先回家探婶婶在不在。
梁鹂只得站在那儿,看一个胖女人做糯米糖藕,她蹲身在大脚盆前,拿着毛刷清浸在水里覆满淤泥的莲藕,藕节交界处最难洗,便用手指抠,抠得指甲里黑漆漆的,那水也是浑泥浊沙地翻滚,粗大的莲藕一根根洗好摆到另个大盆里,她也没耐烦再洗一遍,是懒惰还是为省水,不得而知。用小刀切削掉两头,却不扔,放在旁边备用,露出圆圆的孔洞,把泡软的糯米用调羹送进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