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尔变得很忙。
一方面是博士生逃不过的论文压力,一方面是导师交待下来的死任务,再一方面她已预备好申请 bsp;联合培养项目有意拿个更漂亮的英文成绩。要的越多付出必然越多,吃饭不规律加之睡眠又少,她开始频繁胃疼,最严重的一次疼到站起来又猛地摔落回椅子上,南方寒气扑面的十一月底,疼痛逼出的虚汗打湿毛衣里的 T 恤。
那日实验室只剩她自己。她先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而后猛地记起刚刚写的研修计划似乎还未保存,挣扎着按亮屏幕,鼠标歪斜几下才点中文档保存键。想喝口热水缓缓,可保温杯已经空了,饮水机就在几步之外的靠窗位置,她却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太疼了,像身体里凭生出一只拳头在拼命击打她那脆弱的胃部,由内而外,她一只手狠狠按住痛点,而另一只手,陈欢尔看到自己的手在抖。
抑制不住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手就是在抖。
她趴在桌上闭起眼睛,有一瞬间觉得今天大概回不去宿舍了。
周遭没有一丝声音。
欢尔自桌上摸到手机,挪到身下,给景栖迟打电话。
当然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她也并不打算对他诉苦,她只是想在这样的夜里听听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