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被厚重的沉默笼罩着,压得他连颜色也快没了。
她忍不住说:“可大祭司自己也没做到。为了五年前没能找出的内鬼,大祭司对自己的族民不也下了狠手吗?只是浪费一点膏脂,难道比锤杀逃兵更过分?”
他站住了。
但他没有回头。
朦朦胧胧的星光里,大祭司的声音却清晰得过分,像一粒粒宝石在神木厅中撞击、翻滚。
“裴沐,如果你手中也握有十数万人的性命,”他说,“你就会明白,为了保住这无数脆弱而又满怀信任的生命,错杀几个人总是值得的。”
裴沐不以为然:“那要照大祭司这么说,干脆直接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杀了好啦。比如扶桑首领,他难道不可疑?”
“姚森不是内鬼。”大祭司淡淡道,“更何况,他是部落首领,若非事实清楚,杀之只会让人心动荡,反而不利于扶桑。”
“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些随便被错杀的人身份卑微……”
“人命本就有贵贱,这是天意。否则,何以判断取舍?”
大祭司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笃定。他好像生来就如此淡然自信,对任何事都能有坚定又冷静的判断。
裴沐说不过他。
她想了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