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过于仔细的目光巡视着她,似乎很想看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可一个人想什么,是看能看出的吗?他应该直接问。直接问不就好了?
裴沐想笑。
想笑,她也就笑了:“我真是担心大祭司。而且,你孤零零一个人往回走,不是太可怜了么?”
他像是有些反感这个用词,顿时就皱了眉毛:“可怜?副祭司的用词,当真可笑。”
裴沐一点不恼。她悠悠道:“难道不可怜?大祭司分明可以身随意动,转瞬回去神木厅,为何又要一步步离开。难道不是为了更慢一些离开身后的热闹?”
“还是说……”
她愈发笑盈盈起来:“还是说,大祭司是舍不得离开某一个人?”
世上有一种人,他极不喜欢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更视自己的真心为弱点,永远把想法藏得严严实实。
如果他被人当面揭穿,他不会惊慌失措,更不会呆立无言,而是会眉眼挂霜、面如寒冰,一瞬间就成了个刀剑不侵的冰雕雪人。
大祭司便是如此。
他眸光缩紧、下颔绷直,如刀尖一点冷冷的光曝在了星光下。
“无稽之言。”他冷冷斥责,冷得像是某种不被自尊允许的期待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