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顾千欢正陷进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他的视线一动不动,那幅空白画布上,正被一层一层地渲染、铺陈,纯白颜料抹上画布,他说一眼望到头,就是真的。
顾千欢从小就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仿佛有另一个世界,通过他的眼,投射进现实,那些纷乱奇诡的颜色,一一投影在空白画布上。
他作画从不需要起稿。第一眼,起稿,第二眼,铺画,什么色调技法,他天生就知道它们该怎么使用,大脑就是最清晰的数据库,那些他画过的画,一张一幅深深刻印。
正如时隔多年,他仍记得自己的第一幅涂鸦,像镂刻的花纹,直达核心,即使一层一层削弱,仍旧清晰可见。
顾千欢沉思一会儿后,终于拿起画笔。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然而一落笔,坐在他身边的徐楠声猛地绷直身体,无形的压力叫他钉死在椅子上,死死看着顾千欢笔锋盘旋。
淋漓尽致。
徐楠声脑海里猛地跳出这么个形容来,纯白色颜料被他按上画布,刺眼,醒目,他竟然把整副画平涂一遍,真是大胆至极!
他不怕弄脏画面吗?!
他不怕色调偏差吗?!
走廊外,以李韫为首,一队人朝画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