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大雾里,他看见父母身影,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有隐隐的轮廓在前方,他们朝他招手:“欢欢,过来啊。”
他往前走啊走,漫天的白雾转瞬即逝,脚下的路陡然一空,失重感扯着他低下头,不见底的深渊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他彻底掉进深渊里,跌得粉身碎骨。
顾千欢猛地睁开眼,身上满是黏腻的汗,他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晚,噩梦像是黏湿的沼泽掩住口鼻,他缓缓才迟钝地起身,走进洗漱室。
失焦的目光落在某一处,再也感受不到天光和时间的流逝,如梦似幻的活着,每一天都在清醒和迷梦中挣扎。
一天一天过去,他深居简出,除了出门倒垃圾,一直在画室画画,修改,脸色也愈发苍白,唯有嫣红的嘴唇,像是涂了血一样。
顾风曜隔着猫眼看他,青年的作息实在不规律,除了不定时的倒垃圾出门,他能待在屋子里一整天,连看见他都需要运气。
顾风曜觉得他像个变态。
他觊觎对门的邻居,克制的情愫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譬如现在,他瞥见顾千欢苍白的脸颊,初见时脸上的软肉已经彻底消失,他越发消瘦。
他终于克制不住,那双深黑的眼有如无底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