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回光返照一样,刑珹做了很多个与回忆有关的梦。
黑黝黝的枪口,隆隆的雷声轰鸣,小医生惊慌失措的眼神,还有刑景山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在梦里,他并没有阻挡住刑景山开枪。
胸前爆出一团刺目的血花,小医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地望着自己。他动了动唇,像是还想要再对自己说些什么。
他猛地在黑暗中睁开眼,喉间发出悲怮的嘶吼,开始忍不住地大口喘气,泪水在难以抑制的情况下流了满面。
床边的监控仪“滴滴”作响,全身上下不同程度地开始抽搐,心脏在胸腔内跳动地近乎炸裂开来。
医生和护士们匆匆推开门跑进了病房,有人拼命按住他的四肢手脚,有人举起针管,试图为他注射防止肌肉抽搐的药物。
他大张着嘴巴,高高仰起脖颈,对着头顶惨白的白炽灯贪婪地呼吸着。像是被活埋在泥土里窒息了很多年的人,终于钻出地面,呼吸到了最新鲜的空气。
所有的情绪都如同泄了洪,统统从心底倾泻而出。
蜷伏冬眠了那么多年,因为小医生,被囚禁在灵魂深处的那只野兽,彻底地苏醒了。
他不知道小医生有没有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