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公墓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他投在地上的影子。
他看着母亲墓碑前那束绣球花,迟疑了片刻,到底只给它挪了挪位置,再把自己带来的花并排摆上,随后在母亲的墓旁坐下。
这天天气晴朗,西郊的风很大,非常适合发呆。
爆裂日光下,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林三千已经肯定自己“患病”了。
他再不会像小时候那么天真无知,和大人们争辩自己真的看到了两个母亲,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认清自己“病了”的事实。
所以他进福利院时,大人们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怜悯、悲伤、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的嫌弃和恐惧。
“正常人类”本能的恐惧疯子,有时候这种恐惧会蔓延到疯子的后代身上,特别是已经被诊断出现了癔症的林三千。
但幼小瘦弱的他确实没什么攻击性,所以他们默认林三千属于安全的范围。
只需远离,无需隔离。
但是,林三千记得母亲告诉过他——
“妈妈没疯,你也没疯。”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妈,当时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三千望向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