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向阳来说,碰到乐器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从高中不成型的小乐队退出来,陆向阳就没再摸过吉他。那些青春的色彩和音符,被生活的重任和压力一一冲散了,渐渐淡化在他的世界里。
那些黑白的曲谱,散在满地狼藉里。他离家出走的那年,小小的背包塞得臃肿不堪,再也放不下了。
家里唯一听过他弹吉他的,是姐姐,当时的陆向阳去学校看他们演出,青涩少年们在校庆的舞台上叫嚣着热血青春,敲打着杂乱激昂的节奏,陆向阳抱着吉他,唱词被激烈的鼓点吞没。
那是学校音乐社共用的吉他,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有陈旧的划痕,好在音还是准的,陆向阳自己重新上了弦。
他在声嘶力竭的台上,看得又高又远。他看见陆向晚沐着阳光,恬静地坐在台下,黑发柔顺地散了满肩,温柔了他整个午后。
她那么地安静。
“好听。就是台上声音太大了。”陆向晚后来夸他,“等姐姐以后赚钱了给你买一把吉他,单独弹给我听。”
只可惜,他没有等来这把吉他,陆向晚也没等到她专属的那段演唱。
“我不像你……有什么考级。”陆向阳重新捋了头发绑了起来,“我只是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