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奚有点震撼。这聊天架势跟他们一家天长地久地生活了一百年似的。
他没开口,往上提了提口罩,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们俩平时就饭搭子,不让亲属探访的时候凑一起打牌。”周源给他介绍,“你曹叔人好。”
周奚匆匆地又点了下头。
“有什么好的,打一辈子光棍!”曹叔哈哈一笑,他仰头的时候那个帽子滑上去一截,连着金发一起差点掉了下来。
大叔有点尴尬地扶住了,他拿起来抖了抖重新套了回去,干咳了两声。
周奚这才发现他这个帽子……一时间不知道要称之为带着帽子的假发,还是带着假发的帽子。
总之这个曹叔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比周源好,不完全是光头,还残存这一点地中海的毛茸茸。
“你儿子帅啊,比你帅多了!长这么高了都。”曹叔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周奚,和他身后的许琴,装作无事发生地接着往下讲,“还是你老周命好啊,抓不到配型了还能有儿子顶着……”
病房里的灯管太亮了,白得有点眩目。周奚胸口一闷,没由来地生出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他想脱掉口罩大口呼吸。
从他站到这个病房里开始,就好像一脚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