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的呼吸声有多么干净,令他心安,令他在任何一张床上都能安然入睡。
雨没有要停的趋势,商陆脱下速干衣,摸索着捆紧膝盖止血。血浸透了衣服,又被雨浇透,血腥味渗进泥土,被森林里危险的气息覆盖。
最坏的,是他死在这里。
其次的,是这条腿保不住。
最好的,是他安然无恙,看到柯屿出现在眼前。虽然看不到,但是只要他出现的那一秒,商陆就会知道。
最坏的,是他死在这里,还没有跟柯屿走到最后,是一个很糟糕的结局。
其次的,是这条腿保不住,这样不知道是否还配得上他这位戛纳影帝。
最好的,是他安然无恙,在昏迷前可以对柯屿说,“别担心。”
没关系,柯老师说,他的命格是最好、最干净的,老天一向对他不薄,不忍心在太平洋的风暴上收了他,也不忍心让他死在保姆黑暗的地下室里,那当然也不会忍心,让他还没给柯屿一个心安就让他离开。
商陆靠着石头,能感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是如倒悬的沙漏般,一缕一缕、不可避免地从身体里溜走。体温下降得很快,被暴雨和鲜血带走。他紧闭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耳边像有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划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