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大抵如此,欲壑难填,远比鬼神更可怕。
后来的转折发生在秦淮五岁那一年:秦石汉从芜湖来了重庆。
和自己的亲生哥哥不同,秦石汉似乎从来就是家里的那个“刺头儿”:他早早辍学,拒绝了家里安排的顶职,自己下了海发了财,生意越做越大,从老一辈口中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摇身一变成了政商两界都吃得开的大老板。
他来重庆,就像是给艾萍昏暗的生活揭开了一道天光可以倾泻进来的口子。面对着财富远胜于自己丈夫的小叔子,艾萍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她频繁地去和秦石汉来往,陪着他出入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也越来越浓。
秦石明因此变得格外沉默寡言,在很多个深夜,他搂着同样睡不着的秦淮,父子坐在客厅里,凝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打开的家门。
艾萍往往在凌晨的时候带着一身醉醺醺的酒气跌跌撞撞地回家,回家之后便往沙发上一躺。秦石明准备好热水替妻子脱鞋脱袜,擦洗她因为呕吐而变得黏糊糊的面庞与脖颈,同时还要忍受着艾萍含糊不清的咒骂。最严重的一次,她半靠在沙发上,用脚一下一下地点着秦石明的额头:“你怎么不去死?你活成这样还不如死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