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要下楼的时候安良才发现秦淮没有外套,前天他被送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件衬衫,换上住院服后也不过是件单衣。于是安良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大衣脱了罩在秦淮身上:“走吧。”
    秦淮被他兜头盖脸地半搂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还要挣扎:“我不冷,你把衣服穿回去。”
    安良懒得和病号计较,一边替他拉开门一边皱眉:“你住院我住院?怎么这么多话呢?”
    安良现在对于秦淮的心情矛盾极了,眼前的人实在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但是安良又比谁都清楚经过那么些破事儿之后他们再无可能在一起了,于是偶尔迸发出的危险的心动都被他投射成了不耐烦和别扭,跟秦淮说起话来就像一只刚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的河豚。
    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那条已经模糊的界限画得再清晰一些。
    秦淮比谁都清楚安良此刻的别扭和矛盾,这一点亲密相处的好时光是他偷来的,因此格外珍惜,唯恐打破了眼下的好光景。于是他什么都没反驳,隔着口罩低下头去飞快地笑了一下。
    若是安良此刻拉下他的口罩来,应该能看出那是一个与过往都不同的笑容:明亮而纯粹。
    重庆冬天天黑得很早,七点多钟的时候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