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心如死灰的狂热,安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害死了我儿子,我就要让他的儿子来偿命。”
乍一听起来,要不是当下眼前的局势实在紧迫,刘翰的这句话在逻辑上竟然是无懈可击的圆满。
可是此刻的安良心中一沉,知道今天这件事恐怕没有办法善了。
在这种尖锐的,直接的危险下,安良反而镇静了下来。他往后退了半步,抬眼看着刘翰:“我是安志平的儿子。你要坐下来和我聊一聊吗?”
在听到安良的前半句话的时候,刘翰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了,脸颊边的纹路因为牙齿一瞬间的紧咬而格外得明显。可是安良的后半句话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个太陌生的邀请,刘翰一时间不知要如何作答了。
安良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大学生,在大多数情况下,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刘翰作为这个社会底层的体力劳动者,无论网络上如何歌颂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接受到的恶意也一定会比善意要多得多。大多数的人总还是有一种蝼蚁中幸存者的优越感,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还是比这些“底下来的”“卖苦力的”“没文化没学历的”劳动者要尊贵一些。这点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化成了咄咄逼人的盛气凌人的恶意,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