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二闹三上吊对我没用,」梁美莉说起这件事时,半眯着眼,神色似笑非笑,「我妈跟我演八点档,我就跟她演九点半档,我妈说我不孝,她不如去死,我就说不——是我不孝,我先去死,她哭两声,我就哭三声,」她递了一杯长岛冰茶给陈海天,「我连断绝关系的准备都做好了,亲情是一回事,拿来勒索是另一回事,你懂的,没理由爽到他们艰苦到我。」
「嗯。」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他们的共通点,就是最爱自己,他们活着不是为了成全谁,他们的人生不是用来满足别人的控制欲。
不同的是,梁美莉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尽量减低伤害;他则是冷眼旁观,等着看万物毁灭、玉石俱焚。
「我们死了都会下十八层地狱。」陈海天叹了口气。
「离魂河岸有你相伴,不寂寞啊——」
「尽量不要。」陈海天吸了口气。
「呿!你知道最荒谬的是什么吗?他们能接受我是个同性恋,但不能接受我顶着硕士学位来当酒保。」梁美莉举起左手正在切柠檬的水果刀比划两下,「所以,我总有一天要念博士,到时候写书,封面上的句子就能变成左撇子女同性恋博士化身酒保,带给你最赤裸的情欲告白,你不觉得很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