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澜不常照镜子, 更是极少数像这样近距离、长久又细致地观察自己, 细致到就连眼角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老了, 准确来说, 是沧桑了。
二十三岁的沧桑…
郁江澜忽然低哑地笑了一声,有几分无奈, 更多的是感慨。
这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回想起来,甚至比他之前二十几年的波折还要多。
先是放水禁赛给职业生涯抹黑, 然后腰伤复发一而再再而三的遭罪, 舅舅赌博债务缠身,被对家战队威胁,外婆意外去世,手术病危差点儿死了, 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又经历了一段短期瘫痪,在此之后战队解散,无家可归…
操。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郁江澜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可以惨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人在低谷里待得久了,就会被拯救吧。
他遇上了凌季北。
郁江澜第一次遇见凌季北,是在去年的年终酒会上。他因为商务合作的事和上面的领导置气,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时候,感受到一道很强烈的目光穿过人群,盯在自己脸上。
他循着目光望过去,看见端着香槟杯和人说笑的凌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