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面具全非,头上脸上身上结满水泥块,除了眼白和会动的眼珠子,几乎不能确定这是个真人。
    “你……怎么……”
    “今天去工地,碰上有个工人掉桩孔里去了,我刚好离他最近,就下去托了一把。”高暮拉了拉被水泥糊起来的口袋道,“但是衣服一吹风,袋口马上粘在一起了,钥匙拿不出来。”
    “托了一把?!你、你整个人下桩孔里去托了一把?那可是桩孔!有多深你知道吗?你不要命了啊?!”
    杜逍说完不等高暮发言,转身跑去厨房,满台子满柜子乒铃乓啷地翻瓶瓶罐罐。不一会儿,他拎了只剩一点底的醋瓶子出来,嘴里嘟哝着“这么点哪够”,脚上踢掉拖鞋,踩着球鞋后脚跟就去敲隔壁老伯家的门。
    “杜逍……”
    高暮手握玻璃矿泉水瓶,想告诉他里面装着工地里带回来的水泥清洗剂,但杜逍只顾专心和老伯借醋,完全没打算理他。他只得站门口等着,衣服硬邦邦的,也不允许他屈膝席地坐会儿。
    “你站外面干嘛啊,进去啊。”
    杜逍手里两瓶陈醋,肘弯还夹着一瓶白醋,脱完鞋子一回头,高暮还站在门口没挪位置。
    “我……”高暮低头看了看自己,道,“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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