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五六分钟,在高暮的概念中似有半个小时那么久,杜逍大约是呼吸不过来了,挣扎着脱开桎梏,后退了一步,撑着膝盖喘气。他抬起哭红的眼睛,盯着高暮看,那里头比起旖旎,俨然是一副要决斗的模样。
两人静默着对视了会儿,在高暮又要开口时,杜逍抬起一根手指制止了他,而后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快步将人拉进了卫生间中。
一整晚,没有人再说过话,整个屋子中只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水渍声,各处空间都仿若遭了惨烈的征战,不复以往整洁。卫生间未关的灯,将溢了一地的水照得金光璀璨;客厅地板上躺着的椅子,勾住了衣物的一角;厨房流理台上锅碗瓢盆倒了一片,一根孤零零的筷子大半个身子悬在台面外,终于支撑不住,摔了下去;餐桌上的各类菜式经过一夜,不再冒热气,中间芝士蛋糕里的冰淇淋早已融化成一摊粘水,让整个蛋糕失了原型,往四周坍塌。
月落日升,啼鸟嘤嘤,杜逍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一颗桃花树下,花瓣纷飞,落入眼前的井中。向下看去,清澈的井水却并未倒映出他的身影。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卷起粉色花瓣,迷了他的眼,待他再睁开,水面已被花瓣所覆盖,不见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