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柏宸的失意来自对现实的失望,但归根究底,还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摄影水平有所下降。成绩是能够衡量它的标准,阮柏宸甚至为了拿奖而努力迎合大赛评委们的审美喜好,去拍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这样的作品是没有“信念感”的。
可他眼下对此仍未反省,只一味地沉浸在无缘比赛的痛苦里,烟不停地抽,苦闷、难受、沮丧,诸多负面情绪拧巴成一团,严严实实地堵塞在心口。
又得等到明年了,他想:我还有勇气耗下去吗?
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生活糟糕透顶,精神支撑也几近崩塌。时间不等人,他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它们流失,被自己浪费,每一天的“付出”都变得毫无意义。
后颈枕在椅背上,阮柏宸颓靡地仰视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泛潮的墙皮,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和砸碎。
他太不甘心了,于是掐熄烟头滑开手机,拨给一位在圈内认识的老朋友。
线路接通,对方的声音懒洋洋地传入耳畔:“真难得啊,阮大摄影师百忙之中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毕竟两三年没见面,阮柏宸的语气里带着陌生与疏离,他生涩地开口:“好久没联系了,潘宇。”
曾经一起跋山涉水、昼夜颠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