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有家了。
裴熙偏头看她,没看出什么异常,喉咙滚了滚,最后点头说:“好,你回家看看吧。”
第二日,二月十三。
谭雨清一大早起来,率先来到她家的别墅。
淡黄色的墙壁,深色木纹地板,螺旋楼梯,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记忆犹新,却隔了一层名为时间的薄雾。
她在这里生活十多年,一桌一椅都印刻着往日的记忆。
曾经的欢声笑语,妈妈的无奈迁就,以及电话那端久未归家的父亲的沉稳声音,分明历历在目,可她却怎么都抓不住。
惶恐,不安。
谭雨清跪在地板上,身子蜷缩,长长的黑发越过耳轮跌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呜咽起来。清晨的阳光穿透纱窗照射在她身上,亲密地包容每一寸伤痛。
玻璃窗外,裴熙望她许久,最后慢慢地转身,返回了别墅。
上云岗,坟墓,以及南河路附近的老城区,谭雨清一一驻足,似在怀念过去舔舐伤口,又似在告别回忆。
夜晚,天灰蒙蒙的,雨水淅淅沥沥。谭雨清站在上云岗外,望着裴熙那座暖黄色灯光下的别墅,没敢进去。
对不起,裴熙,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