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禁去正视一个问题。
死亡,和人生格局的阉割,究竟哪一个更可怕?
阿月为了她死……
阿月为了她……牺牲自我……
阿月……就不能……不为了她穆雪衣,只为自己,活着吗?
穆雪衣苦涩地弯起唇角,眼底噙起了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层泪。
周枕月听了她刚刚的话,良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手拿下额头上已经变温的毛巾,放到一边,转而握住了穆雪衣的手,轻声说:
“你知道我这辈子爱你就行了,说什么下辈子不下辈子的。”
穆雪衣静静地笑了笑,揩去眼角的湿润,眼底透出几分释然。
“阿月,先吃药吧。”
“嗯。”
周枕月很顺从地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药。
穆雪衣按住了她的肩,没有让她起来,而是自己去拿了药,单手抠出两粒胶囊,喂进了周枕月的嘴里。
她又拿来水杯,抵在周枕月唇上,柔声说:“快喝,化了就苦了。”
看到穆雪衣这么乖地照顾自己,周枕月的心像是被揉了揉,无比绵软。
她含着杯沿,喝了一小口水,吞下舌尖的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