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换姿势,上身前倾斜倚,窗外柔光照射进来,光影交错,年轻的家主陷入不可言说的沉思,发呆的模样也好看。
衣襟袖口用银线绣作的雪花随着她轻微小动作仿佛顺着长袍簌簌而下,经由日光照耀,恍然融化后的雪水尽顺着细细麻麻的丝线倒流而回,彼时,昼景气质微变,眼里褪去戏谑妖媚,多了清冽皎洁。
“人啊,真奇怪。”她摇摇头,玉簪束发,贵气使然,是怜舟极少见的清冷傲然。
妇人端着茶水迈进来,笑道:“哪里奇怪了?”
“花姨……”
冒着热乎气的桂花羹被放下,昼景嗅觉灵敏,闻到香味顿时扬眉笑开,手执起瓷勺搅拌两下,“还不是舟舟姑娘,昨夜竟一宿没睡。相处有段日子,显而易见她对人防备心甚强,哪怕是本家主这等气度姿容好脾性,也只能勉强教她松懈一二,她待人谨守分寸距离,对一面之缘的狐狸幼崽却能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她眯着眼尝了口桂花羹,“花姨,太甜了,口味再淡点就好了。”
妇人爱怜地替她擦拭唇角,“不是太甜了,是阿景口味被那位舟舟姑娘养刁了。”
“是吗?”昼景笑了笑,重新靠在椅背,“不错,舟舟厨艺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