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但她经的事太多,一听这一侄子一养女一亲子的儿女们,还能不知道这家里乱?更不要添了一家子做贼的几百。
厅外的杨花飞絮卷扬着,白蒙蒙又雾蒙蒙,他看看窗外又看看她,起身去关了两扇窗,她便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背影上,因为他没有再和几天前那样乱发脾气,她不由得含笑看他,粗糙老头子回过头来,正撞上她的笑眼,他不由得就惊喜意外,羞涩一笑,仿佛还是当年豪爽又有三分心细的郑大龙,张玉蛾突然就有了泪意,低头继续看信。
在宫中多年,她始终想着他不应该死了。他不应该死了。早知道这样一别无再见之日,她为何要嫌弃他?
为何在他出海的时候,还要犹豫这门亲事,嫌弃他粗糙,不识字,嗓门大得城南说话城北能听到?嫌弃他吃饭叭叽嘴?为何在他出海之前和他吵嘴闹别扭?为什么不记得他收到了她三四封信,就求了人把信上的字个个都死背下来?为什么不记得他悄悄学会的前三个字,就是她的名字——张玉蛾?
当年的张玉蛾看不出他真正的好,五十五岁的张玉蛾才知道郑大龙真正出色的地方。她喟叹着突然抬起头,望着他又是一笑,似乎便又没有了多少三十年年华逝去如今才得团圆的遗憾,逝去的是她的青春和容貌,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