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瞧不出张德妃今日心情不好。就是傻了。
她寻思是不是算错时辰进宫,要不要赶紧溜?
张妃手中的紫毫笔撇在了水盂边,一下接一下地沥着水,乌墨珠儿沿着水盂边流入洗笔盂中,盂水早已经漆黑一片。但更漆黑的是张妃的双眸。
内殿上寂静无声。
张淑真叹了一声,把紫毫笔搁下,突然道:“淑妃,十年前刚进宫的时候,也与本宫一样天真?”
“娘娘……”挽迟不知说什么才解开张妃的烦恼。张娘娘却是自语着:
“本宫与淑妃皆是出身高门,以为有母家之势,有容貌才情,陛下当然另眼相看。再者,我自知性情温和、心思细腻,行为有分寸。身为女子必不为陛下所厌——陛下倾心于我,不过是时间罢了。”
张妃凝视着笔下的浓墨字迹,透过了白藤纸,纸面透出片片碧纱宣草暗纹,如她心中疯长的宫草,她淡笑着仿佛如自语,
“淑妃为人明断,胸有丘壑,本宫亦不惶多让。岂是程五娘等宫中庸脂俗粉,能与我等相比?是否诞下龙嗣,岂能掩盖本宫的光彩?”
郑归音陪笑着,躲在殿柱后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压根不敢出声。
张妃的骄傲她明白。宰相家的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