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痛意令她面上砰然烧起愠怒的红云,同时,她感到右臂的疼痛将一种埋于她骨血、脉搏甚至是魂魄的猛厉之气彻底激出。
    剑谱中乱如游蛇、似图似字的线条奔赴腕下,书上烟墨渗入棍里焦灰,变成一壶淳浓醍醐向她泼来。
    她持棍如剑,大逆不道地向自己的母亲刺去。
    那是她第一次踏涉俯仰宇宙、游心太玄之境。
    梁不近明白,若这一掌没能打消她的念头,此后便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绝她的宿志。
    这对母女自此有了一项非同寻常的增进感情的活动——武艺切磋。
    当然,萧放刀没有赢过。
    她经常因自己的落败感到沮丧:“娘,你应该让一让我的。”
    “我已经让过了。”梁不近学她委屈的模样,“每次划破了你的衣裳,还得我来缝补,我肯定希望你赢呀。”
    “为什么不能再多让一点呢?”
    “因为我怕我真的没有衣裳可补了。”梁不近淡淡地笑,“你会越长越大,越变越强,这样的机会便越来越少。”
    萧放刀忖了忖,承诺道:“若我有一天赢过了娘,也会为娘缝补衣衫的。”
    梁不近目光幽静。
    这一天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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