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贺言离开以后,程樾便走出病房,到院子里溜达。
她没带手机,就只想一个人,不受任何信息的骚扰,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到院子里坐上十分钟。
只是这最后一天,天不遂人愿,她之前坐的那个长椅上,已经有人了。
那是个男人,约莫二十六七岁,身材精瘦、结实,宽肩足以撑起肥大的病号服,外面还罩着男士羊绒外套,此时正翘着二郎腿讲电话。
程樾扫过男人看向别出的侧脸,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睛半眯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感受到周遭的气场,透着强烈的不悦。
程樾无意听一个陌生男人在电话里教训人,刚走近便绕开了,仿佛只是路过,脚下走的也很慢,绕着院子溜达了半圈,隔了好几分钟才折回来。
她想着,男人训完人也该走了,她还是想坐一会儿。
只是折回来时,男人还在那里,他倒是不讲电话了,手却从外套兜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金属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手势无比熟练。
程樾脚下顿住,看着男人低头吸了口烟,遂又抬眼,透过被风吹的有些乱的发梢,朝她这里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