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惊肉跳,压低声音,急着说:“快跟我上床,我扶你过去。”
    早应想到,刚受伤的初夜最易发烧。
    谢骛清见她靠近自己,低声说:“没关系。”天亮就能降温,他有经验。
    他感觉女孩子柔软的手,从自己身前滑到后背,试图撑他坐起来。那只手在租界口曾搂过他同样的位置,眼下灵活多了,也急多了。他一笑,轻叹口气,将她的手拉开。
    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的划到手臂,亦或是烧到顶的幻觉。他没在意。
    她眼瞅着谢骛清在黑暗里撑着扶手,立身而起,走向浴室,烧到这种程度仍是背脊笔挺,步子稳当得很。她筹谋了许多话,想劝服他。
    万幸,从浴室洗脸出来的谢骛清没再硬撑着,直接去了床上。她将绣金的被子盖了他半身,不敢多碰他,怕动多了,他嫌逾礼,不肯再睡。
    倦夜不可寐。
    谢骛清躺归躺,本能让意识醒着。天亮前有人叩门,他睁眼瞧,何未拉莲房进了洗手间。没多会儿,洗手间的门被轻推开,她来到床畔,耳语问:“要还醒着,和我说一声通行证在哪儿。不然,我只能自己找了。”
    他慢慢地把身子调成侧卧,从裤子口袋掏了一张被四折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