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谢骛清要说话。
“我先说吧,”她慢慢地说,“我知道北上代表团路过上海,被英国报纸刁难,被抵制进租界。后来在天津,代表团的人见过奉系,被劝说放弃主张……也知道,临时政府派代表敷衍你们,其实早在北京的领事馆里对各国公使妥协了。”
全部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他的不易。
“清哥,希望下一次,这些是你告诉我的,”她轻声道,“我也想知道你在战场上的事,你打赢了谁,受了什么伤。你每天面对什么,只要和机密无关的,就算隔着几千里,我都想知道。我不怕知道,最怕就是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见了。”
谢骛清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她说到最后,终是看向他:“我向你保证,我不是一个你死,就追随而去的人。就算你为国战死了,我都能自己活下去。至多是,下辈子再找你。”
谢骛清沉默着,从她身边立身而起。
他的军装上衣在进门前给了副官,他到珠帘外,拿了上衣回来。他将一旁高背座椅拉到她面前,面对着面,坐下。
他从军装内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女孩子用的白瓷粉盒,盒面上印着红红绿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