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魂不守舍地“嗯”了声。
胡盛秋骑着自行车往茶馆这条街来,看到何未,急急捏下刹车:“见到了吧?”
扣青被逗笑:“胡先生看着比小姐还着急。”
“你不理解我的心情,”胡盛秋抹去额头的汗,“要是寻常人问,我是不会给地址的……他那张脸,几乎和少将军一样。”
眼前的胡盛秋像极了那年在火车上戴着瓜皮帽,隔着几个军官,对谢骛清挥手的热情年轻人。时间有时会改变人的面貌,却变不了人心。
这个夏天,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九婶婶即将临产。
恰逢学校放暑假,何未带斯年去了天津。
自有了他的消息,她再无法静心,倒不如先去陪婶婶。两地只有半日火车车程,随时方便回来。
九叔从北平医院请来了妇产科大夫和护士,在家里给九婶婶接产。
“北平现在乱,老军阀们全在那儿,”九叔说,“万一打起来,你婶婶受不了。”
小婶婶好笑:“你九叔两个晚上没睡了,你安慰安慰。”
“这西医的预产期也不靠谱,说是前天的,”九叔想想就不安,“我怕你婶婶生孩子,不愿她要,她坚持……”九叔欲言又止,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