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边泛白,日光初升,锦被已潮得不像话。她伸出一只手臂到锦被外,摸床边小凳子上的青釉茶杯,昨晚晾在那儿的。
谢骛清先一步拿了,喂到她唇边。
何未喝了一小口,懒懒地对他笑,轻声道:“此时终觉是嫁了人的。”
他笑,放茶杯到凳子上:“喂一口水,已高兴成这样子了?”
何未半真半假地“嗯”了声,小声道:“这话不能在外边说,没人晓得咱俩结婚了。不能和家里人说,她们要担心我。好像只能和你说……上一次你先走,我再南下,路上想着,我们两个结婚以来,没过过真正的日子。等再见,全要补回来。”
谢骛清的手还在小凳子上,停了一会儿,收回来。
他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她的脸:“过去总想给你名分。如今名分有了,仍是委屈了你。”
何未眯着眼睛,瞧近在眼前的男人。
“没有委屈,”她小声道,“倒是觉得你辛苦,有妻子孩子,却要独自在战场上过日子。”
谢骛清眼中有笑。他这一年望北方战事,心中忧虑,早忘了欢愉为何物。
有妻子、孩子,更有奋力一战的理由。
过去为国为民,而今为国为民、为家。为自己的,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