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何至臻吩咐人摆了几个桌子,女眷们围坐在几处,陪何家老夫人吃茶。素斋无油的点心,粉红翠白的,堆到碟子里。
    “过去啊,讲究一个赏花,”一个姑姑道,“崇效寺看牡丹,天宁寺赏芍药,法源寺闻丁香,还有……一个是什么来着?”
    另一个表姑姑看到何未,满面堆笑道:“未未来了,这要问未未,她见多识广。”
    满屋子女眷这才见到她。
    “还有海棠,”何未道,“花之寺的海棠。”
    “是了,就是花之寺。”
    她走到生母面前:“母亲。”
    老夫人自从丈夫离世,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她浑浊的双眼凝着何未,没答。未几,苍老的手持起一杆子烟枪,往一旁递过去。何至臻划亮了火柴,点了烟灯,给母亲烧烟泡:“母亲的风湿病太重,没得治了。”她对何未解释抽大烟的缘由。
    “坐吧。”何至臻摆出了长房长女的气派。
    有人为何未搬了凳子,她和何至臻一左一右,在母亲身边坐了。
    姑姑们自赏花说到茶楼,再到今夜斋膳。
    何至臻时不时望烟灯,心神难定。
    何未接了一旁婢女递的茶,把杯盖子掀开,凝结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