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你”字拖足了长音,但字音落了,她仍不知该说什么似的,沉默了,宋尧山猛然就像预感到了什么,一腔激动之情登时熄了一半,手心渗出冷汗,忐忑不安得静静等着她的后半句话。
在他看不见的电话那头,谷陆璃窝在博士生宿舍配发的单间中的床铺上,身前扔了一堆书,整个宿舍一片狼藉,犹如狂风过境般,像是此刻的心情写照。
她本是来打扫宿舍、收拾东西的,却越弄越乱,已经不知自己是在干什么了。
谷陆璃蜷缩在床角,下巴抵着膝盖,闭着眼,空着的那只手张开扣在额头上,拇指和无名指狠狠揉着两侧太阳穴,整个人显得又颓唐又哀伤。
“宋尧山,”她终于下定决心,嗓音微沉,一字一顿,吐字却异常清晰,“下午两点,麻烦你把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还有两张照片,一起带上,我们去——协议离婚吧。”
我们去协议离婚吧……
宋尧山只当自己幻听,他短促笑了一声:“学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把婚离了吧,手续办了就行。”谷陆璃虚敛着双眼,强撑着口气,用淡漠的嗓音说着绝情的话,“你若是不想,就先不用公开说,如果需要,我还……我还会陪着你逢年过节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