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听她的话,躺在了床榻上,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更白,眼睫低垂,嘴唇抿着,长长的黑发摊在红色鸳鸯枕上,苍白又昳丽。衬着周围红色的被褥纱帐,看上去莫名地有些诡异的气息,像是朵花,脆弱得好像可以任人摆布采撷。
    这个观感……
    杨枝面无表情地一转身,心里告诫自己,肃静。
    她转身走到外间的门前,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半步,她的动作就顿住了。
    门外是一片看不见底的雾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和她刚才进房前完全不同,雾里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她看不见人,却能听见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惊叫声。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一下。
    不是说子时以后才会行动,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里生出变数了?
    她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前方的雾气中慢慢地走出一个人影,雾气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浅黄色的衣服,还有一瘸一拐的走姿。
    他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来,步速很慢,比平日慢了许多倍,却毫不迟疑。
    近了,更近了。
    杨枝看清了他的脸。
    她和林秀隔着浅淡的雾气遥遥地看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