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钢窗,现在房子被二叔家翻修过,换上了亮银色的铝合金窗,崭新崭新的,镶嵌在这栋经年褪色的灰楼上,格外突兀。
一年半前爷爷出殡,爸妈和二叔一家在楼门口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她搂着弟弟躲在一边,无意间抬头,看到腿脚不好的奶奶站在高高的阳台边,似乎奋力喊着什么话,谁也听不清。
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家底不够分,害人打架,血浓于水也架不住这么兑啊。她当时就这样想。后来奶奶就老年痴呆了,糊涂有糊涂的好,孩子打成这样,是她她也糊涂。
想什么呢!姐!
弟弟的喊声让陈见夏回过神。
二婶开门时,先看到的是见夏,冷淡表情略有缓和,小夏回来啦?
二婶艰难地牵动嘴角,把他们让进来。房子翻修后,四间卧室中的两间被打通,充作客厅,陈见夏的奶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沙发上堆满被子和靠垫,几乎被改造成了一张供半身不遂老人歪躺的床,室内弥漫着老人的体味和药味,陈见夏觉得自己也伴着这种令人不快的气味一起衰败下去了。
奶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拉着她的手,问她翠芝好不好。
见夏的妈妈用很大嗓门哄着奶奶又糊涂啦?孙女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