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的高三生还有几天就高考了,这个时候他的教学任务倒不是那么重,不过要想请假,恐怕也不容易,那群孩子他一直从高一跟到高三,马上要上战场了,他总得“敲锣打鼓”地给他们送行。
最后想到的,反而是自己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人生第二春。
身下的床垫在微微颤动,老罗回头,看见林纾把被子蒙在头上,身体抖动的频率像是啜泣。
他掀开被子,露出的是缩成一团咬着枕巾流泪的林纾。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没再说什么,按照原来的样子又给林纾盖上了被子。
今天下午从他告诉林纾宋秀娟的死讯,再到他们赶到医院,亲眼见到面目全非的宋秀娟,他憋着眼泪声音都颤抖了,还硬撑着不住地对他表示感谢,生怕自己会成为他的麻烦。
这个时时刻刻把自己的需求、存在感、喜怒哀乐都压缩到最低的少年,这大概是他宣泄自己悲伤的唯一方式。
第二天一早,老罗给两个孩子买了豆浆油条包子做早饭,自己却没怎么吃,他给冯丽娜打电话,说了林纾要请假的事。
他的手机有些漏音,从里面传出冯丽娜尖刻的声音:“他又在弄什么幺蛾子?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