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个个把头低下。
夏菊花的头也抬不起来——谁让她上辈子后几十年已经知道,农村孩子想跳出农门,最大的捷径就是读书呢。可刚刚陈秋生告诉她,整个平安庄认字的孩子才九个,读完小学的只有三个。
如果说明年的天灾影响的只是平安庄一年的收成,孩子们普遍不认字,影响的就是平安庄两代甚至三代的收成。
想想吧,五六年之后就要包产到户,平安庄的人还能再窝在村里等着上级配发化肥农药吗?等不到配发,是不是得自己去买,不认字说不定就要买到假货,那一年在地里下的工夫就白费了。
还有将来的打工潮呢。不认字的人出的是最苦的力气,挣的最少的钱,那点儿钱除了翻修一下自己家的房子,还够干啥?
越想越不好,夏菊花问陈秋生的语气跟着变差了:“大队不是有小学吗,咋没人送孩子去上学?”
陈秋生奇怪的看了夏菊花一眼:“那小学就是个摆设,自从运动以来,老师被打倒了上头只派过一回教师。可是红小队几次又跑到学校找教师的麻烦,人家呆不住调到别处去了。”
造孽不造孽?!
夏菊花的脸完全阴了下来,陈秋生虽然搞不清好好的她怎么就不高兴了,不过还是凭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