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丁瑾瑜,眼泪倔强地含在眼窝里,不肯落下。
    “所以那时候在ICU的玻璃外,只要想到我妈剃光了头发,我就止不住地哭。”
    当他哭红了眼睛,怕明父担心,不敢去父亲的病房,每次都只能躲在明寐那里,因为那时明寐已经看不见了。
    “可妹妹就算看不见,也能听到我的声音不对劲,她会一遍一遍安慰我,妈妈会好的。”
    后来明父和妹妹相继出院,母亲却再也没能出来;那时候明皙本来是车祸里受伤最轻的人,却一直没能“痊愈”。
    “那时候医生的诊断是典型的PTSD。”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丁瑾瑜倒吸一口冷气。
    他想起除夕夜的晚上,明皙和他说起那种抗焦虑的助眠药物时,曾经轻描淡写地提起过——
    “只是我以前也吃过。”
    明皙的症状实在母亲去世后出现的。
    他长期地失眠,反复地噩梦,梦里都是车祸发生时的画面,醒来面对警察的问话又回忆不起车祸的经过。
    他拒绝与人沟通,很多天都不说一句话,为了不看见汽车,不踏出房门半步,甚至不准任何人拉开他的窗帘。
    明皙叹了口气